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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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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8 章

午後的蟬鳴有氣無力, 有搭沒一搭地叫叫停停。

郝守信仰首觀日,再有半個時辰便到黃昏時分了。陛下回寢殿中,已有半個時辰了。

聽著裏面一丁點兒動靜都沒有, 莫非是他想岔了。

“小別勝新婚。”郝守信嘲諷一笑, 念叨著這句。旁人或許會, 陛下一向清心寡欲定然例外。

寢殿內, 江婉瑩裹著布巾奔到屏風後。

她在長案上放著自己脫下來的衣衫裏, 翻找著什麽東西。

找出來一個繡著雲紋的天青色錦緞的荷包,她笑意盈盈拿著荷包折返回床榻前。

蕭景飏橫躺在床榻上, 漫不經心看向她。拭目以待, 她拿什麽證明。

江婉瑩將荷包塞進蕭景飏的手裏,滿臉得意笑道: “陛下,你看這是什麽?”

這荷包一看就是尚儀局的手藝, 他見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麽特殊的。

江婉瑩見他拿著瞧了一眼, 順手就想丟開的架勢,忙道:“陛下, 裏面的東西於我來說, 皆是十分珍貴的東西, 為此,我日日貼身帶著從不離身。”

“那又能證明什麽?”蕭景飏仍舊一副冷淡的模樣, 不過手上誠實還是將荷包裏的東西取了出來。

裏面裝著他曾見過的, 那個破舊的茶白色荷包。他從破荷包裏,倒出一個檀色木盒。

殘留的淡淡藥香味, 勾起了那日初見的情形。

那時江婉瑩被俞百川打傷昏迷,他檢查過荷包裏的東西。彼時認為她只是凍瘡未好, 所以隨身帶著這個藥盒子。

可如今她的一雙玉手,早被滋養的白白嫩嫩。

蕭景飏繃著臉, 壓著即將洩露出來的笑意,假裝不明所以故意道:“你想拿一個破藥盒子,糊弄朕?朕,可是親耳聽到,你說不……”

“不什麽?”

蕭景飏險些將那日回廊下偷聽的事情暴露,面對江婉瑩的追問不慌不忙道:“總之,朕還是不信。”

她都拿出證據了,這個蕭景飏竟然還不信。

江婉瑩奪過蕭景飏手裏的藥盒子,氣惱道:“陛下既然不信,留著它作何。”說著,揚手便將藥盒子扔到了床榻的一角。

越想越氣,他那麽多嬪妃,自己都沒計較。不管不顧,一股腦將憋在嘴裏的話說出:“陛下是不是聽常勝說什麽了?那日只是我在何婆婆面前的逞強之言,並不是我的真心話。陛下寧願相信他人之言,也不願信我的肺腑之言嗎?”

她紅著眼,淚湧而出,習慣性抱膝縮卷成一團。美人垂淚,梨花帶雨甚是我見猶憐。

蕭景飏思前想後,或許她說的是實話。

他到時並不知二人為何談起此事,既不知前言,也許就是誤會一場呢。

蕭景飏再躺不住,起身將人往懷裏攬。

江婉瑩倔勁上來,不肯就範。推搡著他,哭道:“陛下走開,不要碰我。”

這個場景似曾相識,想起之前江婉瑩發高熱那夜之事。

蕭景飏放低姿態,好聲好氣對她說:“阿瑩,你我不如坦誠相待,你有什麽委屈,什麽想法盡管說出來可好?”

江婉瑩一聽到委屈二字,哭得更兇。

“陛下,有那麽多嬪妃,今日抱這個,明日哄那個,我又算什麽呢,嗚嗚……”

蕭景飏手足無措,想給她擦淚,被她揮手擋開了。

蕭景飏再遲鈍,也聽得出她這話是在吃醋。心裏既歡喜,又慌亂不知該如何哄好她。

江婉瑩起身要下床,鬧著要回朝華宮。

“陛下,還是讓其他娘娘伺候吧,我還是回朝華宮去了,不在此處礙陛下的眼了,嗚嗚……”她哭著,就要去往屏風後更衣。

蕭景飏拉扯她的手腕不放手,強行將人抱回床榻上。

殿外,郝守信隱隱約約聽見哭聲。嘀咕偷笑道:“嘖,怎麽還將人弄哭了,陛下果然是龍馬精神。”

殿內,蕭景飏耐著性子輕聲細語,笑問:“阿瑩,你是在吃醋嗎?”

被他這麽一說,江婉瑩楞了一下,哭聲停了下來。原來蕭景飏也不是榆木腦袋,並不是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啊!

江婉瑩吸氣呼氣,氣鼓鼓道:“是又怎樣,陛下是喜歡皇後娘娘,還是嫻妃娘娘?或是全部都喜歡呢?”

蕭景飏沒有生氣,握住她生氣推搡他的柔荑,搖頭一本正經道:“朕除你之外,哪個都不喜歡。從前與她們行席衽之事,皆是迫不得已。朕雖是男子,卻也覺得與酷刑無異。每每事後,朕都會嘔吐不止,小病幾日。不是只有女子與不喜歡的人逢場作戲,才會惡心至極,男子也一樣。朕自打登基以後,再未碰過她們幾人。”

蕭景飏開了話匣子,將朝廷上的紛爭一股腦全都說給了江婉瑩。

江婉瑩被他眼眸中的無奈與難過觸動,沒想到做皇帝也這麽難啊!不由自主心疼起來,忽的靈光一現,想起什麽來,嘲諷道:“不對啊,陛下前幾日,不是還召幸了良妃娘娘嗎?”

眼見她掙紮著,想要抽出玉手,蕭景飏心急解釋道:“朕沒有寵幸過良妃,一次都沒有。只是一種障眼法的手段,做給有心之人看的。你若不信,朕可請良妃過來,當面對質。”

語畢,便大聲命道:“郝公公,去請良妃過來。”

想到謝良妃那日求她之事,想必那日二人一直在商議朝廷大事。江婉瑩阻攔道: “不用了,陛下,我信還不行嗎?”

殿外並無人回應,恰逢郝守信口渴難耐,去偏殿耳房尋口水喝。

蕭景飏順勢將人擁進懷裏,動情感慨道:“朕從前對男女之事嗤之以鼻,從未想過會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。遇見你方知,朕雖是天子,卻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個俗世男子罷了。有七情六欲,想與你生兒育女,白首偕老。”

江婉瑩原本被他這些話,感動得鼻頭發酸。聽到生兒育女四個字,想到蕭景飏不知他自己不能生養一事。趁此機會,不如告知蕭景飏真相。江婉瑩伏在蕭景飏肩頭,壯著膽子,小心翼翼哭腔道:“陛下,您難道從未想過,幾位娘娘為何都沒有生養之事嗎?”

蕭景飏沒有想到那處去,反問道: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可是在宮外,聽到了什麽流言蜚語?”

江婉瑩順著他的話,回道:“雖是流言,陛下也不能諱疾忌醫,還是讓禦醫為陛下診脈確認一下穩妥。”

蕭景飏回過味來,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。不過事關他男子的尊嚴,難免不悅道:“那些都是流言罷了,朕自個的身子,自然心中有數。”

江婉瑩眨了眨濕漉漉的星眸,不死心又道:“那這麽說,陛下並未讓禦醫瞧過?”

蕭景飏臉色難看,覺得江婉瑩是在質疑自己的能力,斥道:“朕龍體康健,瞧什麽禦醫。”

江婉瑩最怕蕭景飏龍顏不悅,不過此事含糊不得。想著蕭景飏吃軟不吃硬,可憐兮兮求道:“陛下,求您讓禦醫瞧瞧吧,總之沒有壞處,也許……”

蕭景飏聽不下去,猛地以嘴封口。大手一抓,扯下圍在曼妙身軀上的遮擋。唇舌糾纏,霸道討要著這些日子的空虛寂寞。

不然他堂堂一國之君,自負清高。思念這個小女子到孤枕難眠的境地,一閉眼便是她的一顰一笑。

這些日子那本被她藏在枕下的秘戲圖,被他翻了無數次。夜夜輾轉難眠時,恨不得明日一早將她接回宮來。不然他這個皇帝,不得被欲~火焚身憋屈死。

龍涎香的味道飄散過來,令江婉瑩原本發懵的腦子一下更昏沈起來。

“景飏。”江婉瑩費力擠出軟媚的低喚。

“阿瑩。”

聽著他溫柔的回應聲,心甘情願迎著狂風暴雨的侵襲。

“阿瑩,給朕生一個孩子吧!”

他的懇求聲與龍涎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。

她喜歡這個旖旎之味,宛如盛開的花瓣盼著雨露的滋潤。帶著清香,又有大自然的狂野奔放。

盡管迷醉在這股令她歡愉的感受中,仍然不忘勸說,語不成調道:“讓,讓禦醫,禦醫診治……”

看來他還是太溫柔了,怎麽還惦記著這件事。

重重低伏下身子,換來一聲低不可聞地求饒。

“景飏,我錯了……”

“錯哪了?”他可不打算讓她輕易糊弄過去。

殿內冰鑒裏的冰塊化為清水,已不能為人驅走暑熱。

悶熱的浪潮在殿內蔓延開來,如置身火爐之中汗如雨下。

她咬緊牙關,憋得玉容通紅,楞是不開口回答他。

蕭景飏使壞,騰出一只手從枕下抽出那本秘戲圖隨意翻開。

“這個,怎麽樣?”

江婉瑩側眸看了一眼,羞人的描繪燙得她心慌意亂閉上了雙眼,口齒不清回道:“我,我錯了,以後,不,不會再提禦醫,診,診脈一事。”突如其來的不明之力,抑制不住地使身軀發顫。

始作俑者的蕭景飏,得意笑道:“這才乖嘛。”覆上花唇,不給她反悔的機會。

香爐裏的龍涎香的青煙起起伏伏,飄忽不定毫無章法地一往直前。橫沖直撞的魯莽平息下來,如墜雲端軟綿綿很是舒爽。

“阿瑩,給我生個孩子吧!”

他怎麽又問,可她方答應他,不能再提讓禦醫為他診治一事。

她嘟著紅腫的朱唇,故意激將道:“此事在於陛下,不在於我。”

到了蕭景飏耳中卻成了鼓舞,這是讓他繼續努力耕耘啊。

既如此,再來幾個回合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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